叶川玲也很是惊奇,林鼎阔这就要自立门户去了?
还真是闷不吭声干大事,说搬出去就要搬出去了?
“老庄,今天这里谁当值主管?”林鼎阔转而问老庄。
“回大帅的话,是我和宽婶。”
老庄自然知道林府的规矩,底下的人犯错,自然也是要找到上面的人。
“罚你半个月的工钱,宽婶也跟着去新园子里算是惩罚了。”
林鼎阔的话干脆利索,这么一档子事儿也就算是解决了。
虽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叶川玲只觉得心里这口恶气还是没有顺出去,而且林鼎阔还正好借这件事就把搬出旧宅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叶川玲怎么都觉得自己这是被摆了一道。
晚上林卓恩回来的时候叶川玲就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林卓恩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然后挑了一下唇角,幽幽的说道:“难怪又新进了一批丫鬟婆子,原来是给自己另立门户用的。”
“那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
“你还不想让他们搬出去啊?”
“我……有点觉得奇怪,反正就是这心里不得劲儿。”
“自打这个林家的二少奶奶进门,哪一天是得劲儿的?”
叶川玲也就不再说话了,她的心里很是矛盾,虽然是不想看到动员的这两口子,可是要是让他们就这么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搬出去了,她不能再看着他们,就觉得心里难面失望。
“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林卓恩脸眼皮都不用抬一下,就这么提点了叶川玲。
叶川玲这才恍然大悟,于是立马兴高采烈的就着手安排人塞进去林鼎阔新买的园子了。
林卓恩看着叶川玲的样子,冷哼了一声,现在府里的这个事情就让她折腾去吧。
他现在的精力都放到了上海的那批货上了,方敬槊失去了联系,他还得再找别人,而且还要暗中操作,自己是绝对不能露面的。
上海那边的又断了必要的联系,林卓恩自然是觉得头大!
“大爷,不好了。”
“怎么了?”
“孙舟一已经很久没有跟我联系了,还有我发过去的密电也没有人接收。”
“以后就断了吧,这个人本来就不稳妥。”
林卓恩说完这话,又顿了一下,拧了一下眉头,接着说:“我想你亲自去一趟上海,不仅要把所有与孙舟一有联系的东西,都一并销毁,现在任何人我都不能相信,只靠你了。”
“属下一定会万死不辞!”官猛扑通跪下,立刻发誓。
“两件事都要解决的妥帖,联系上咱们就换新的密码。”
“是,大爷放心。”
就此,官猛离开北平,林卓恩亦是心情忐忑,他在北平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夜深,万籁俱寂,北京城的冬天已经叫人有点吃不消了,干冷且肃杀。
外面风大,西北风裹挟着不耐寒的枯叶东一头,西一头的到处乱撞,顺带还在巷口吹着瘆人的口哨声。
安祈雨披着厚重的锦缎棉袄,可是冷的直打哆嗦,连蹦带跳的就这么上了床。
“好冷!好冷啊!”
进了被窝,她还一直搓着手,一把被林鼎阔揽在怀里,不停的给搓着手,触到她冰凉的脚丫,还顺便给暖了暖。
“你说你,非得再看那一眼田黄,那个田黄看的怎么样了?”
林鼎阔自然是心疼她的,责怪也是因为担心她受了风寒。
“这么沉的石头,掉到地上摔成那个样子,怎么都觉得有点过分了,所以我才假借要供奉田黄观音像的名头要过来的看看的。”
安祈雨窝在林鼎阔的怀里,逐渐的暖和过来,人有些累,打着哈欠,却还不想睡。
“这里面夹杂着一块别的石头……”
“看来真的有人是故意捣乱了。”
“金霞也说自己的腿突然疼了一下,人就栽倒了,看来真的有人又冲着咱们下手呢。”
“方颖菲刚刚进门就出了事,这会不会……”
“现在她是被人看着的,关在房间里,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但愿吧!”
突然就有一股子浓重的烟火味飘了进来,随之就有人惊声尖叫,还伴随着敲锣警示:“走水啦!走水啦!”
在这个寂静的冬夜里特别突兀,也很是凄厉,火势趁着风势,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噬人心魄的红色。
林鼎阔与安祈雨披衣起身,两个人一起从旁边的客房出来,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你还真是预料准了。”
安祈雨站在林鼎阔的身边,毫不意外的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天这么冷,我也没有让点地龙,咱们从主房住到客房,为了就是躲避火灾。”
林鼎阔拢了拢安祈雨身上的大氅,话说的很是从容淡定。
“你怎么预料到的?”
“因为有人想要杀我了……”
安祈雨沉默,脑海中翻腾着各种猜想,是谁想要对林鼎阔动手……
人似乎太多了,从上次的中秋节遇袭,到这次纵火,一切都没有头绪,可是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大帅,火已经熄灭了,是硫磺。”
萧继东已经领着人把火扑灭,好在一切都早林鼎阔的预料之中,所以看着整个场面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果不其然。”
林鼎阔就吐出来这么几个字,他摸了磨后槽牙,冷笑一声,然后吩咐了一句:“都散了吧!”
安祈雨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百味陈杂,她也不知道是该安慰好,还是该自我欣慰好。
“这样倒是也好,更加能让姑母明白我们搬出去的苦衷了。我想着,咱们搬出去最难以面对的就是姑母了,现在……她应该知道为什么了。”
“等到咱们在新宅定下来,在给姑母建好一个归然居吧,把姑母给接到了新宅里,这样她就能放心下来了。”
安祈雨觉得林崇柔到底是一直在给林鼎阔操心,就算是有的时候有些手段是过分了,但总归心肠是不坏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当年润缨的事情告知林鼎阔。
“你倒是不记仇啊!”
“为什么要记仇啊?”
“姑母曾经这般刁难你,你却还愿意跟她住一起。”
“说到底她是林家的人,你大哥又不是亲生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再说句不太好听的,咱们给姑母养老送终,那也是天经地义啊!”
“这话很是中听。”
林鼎阔把安祈雨紧紧的抱在怀里,那种紧是可以让人窒息的,面对着如此纷繁的局面,只有他们之间可以相互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