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林崇柔的脸色就是铁青的,想想也是,同一天这林府大医院里面就发生了两件叫人提心吊胆的事情,林崇柔自然是心里发堵了。
“今儿把你叫来,就是想给你看看这个的,你就别什么事都跟那个小丫头说了。”
林崇柔把庞婶取错了的病历递到了林鼎阔的手上,林鼎阔仔细的看了几遍,才确认了这个病历上面的内容里填写的血型是跟安祈雨一模一样的。
“这人是谁?”
林鼎阔很是惊奇。
“我也在想呢,你说了那个丫头的血型难得一见,当时都不容易给她输血,可是这个产妇的血型倒是跟她的一样。照我说,会不会这丫头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用了别人的名字……”
“怎么可能!您看看这个时间,她基本上不出门,怎么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倒也是。”
林崇柔必须承认自己的多疑已经有点不近人情。
“这份病历就交给我吧,我会给查清楚的。”
林鼎阔也不需要征求同意,就这么直接握在了手里。
“你们什么时候搬出去?”
“时间还没有定,不过我倒是想着接您过去看看那个园子,小丫头说让您挑一个合适的位置,留着给归然居。”
“……”
林崇柔突然有些失神,自己刚刚言语真的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也不好说是自己的这个亲侄子想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有此一说。
想着这两人真的就是要搬出了,留着她这么一个孤老婆子守在旧宅里,面对的是白眼狼似的林卓恩那两口子,林崇柔其实也是特别的感伤与伤感。
自己这一生到头来还是无依无靠,未能嫁娶,未能生育,老了,就遭人嫌弃了。
“要不然就今天吧,我等会就开车来接您。”
“也行。”
林崇柔很是被动的就这么答应了一句,现在的她仿佛是寄人篱下,看着英气逼人的林鼎阔,这个侄子让她觉得欣慰也辛酸。
“那我先去忙了,您好好休息着,很多事情,您不用操心,我已经长大了,会处理的。千万别坏了心情,姑妈有您在我们才觉得心里踏实。”
林鼎阔这话说的很是中肯,林崇柔自然也觉得受用。
盛邵军把那三具尸体的事情查出了一些眉目,这会儿就想着给林鼎阔聊聊。
“请!”
看到盛邵军的车子进了中央军的军部大门,萧继东就立马下楼迎接。
现在是人家警察在替自己办事,自然需要以礼相待。
“萧副官,请!”
人家十分客套,盛邵军的这个人情还是拎得起的。
“大帅在楼上,方才刚刚开完会,这会儿还有几个参谋在汇报,所以没有来得及亲自迎接。”
“哪里的话,大帅很是客气了。”
进了门,盛邵军恰好也看到了在座的白荣蔚。
上次两个人就有所交集,这会见面已经算得上熟人了,所以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也就不见外了。
“辛苦盛警长了,大老远的顶风冒寒跑这一趟。”
“不辛苦,职责所在,这也是我们做警察的本分。”
两方把客气话都说的很是通透,自然也就该切入正题了。
“最近我又把尸体重新的勘验了一下,这三具尸体死后都被用硫磺焚烧过,所以骸骨上都已经完全变形,但是是三个不同人的尸体这是一定没错的。而这个金条,是后来被人放上去的。”
“硫磺?……”
林鼎阔重复了这两个,然后与萧继东的眼神恰好就撞在了一起。
昨天夜里的那场火灾,也是硫磺。
如此以来,范围应该就可以缩小了。昨天夜里的那场火其实倒是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所以林鼎阔自然也不愿意声张。
萧继东明白林鼎阔的用意,也就避重就轻的说道:“用硫磺?这倒是可以寻一下线索,看看是用的哪家硫磺?有人去买过,这就好办了。顺藤摸瓜自然能找到凶手了!”
“我看过这种硫磺,是用作化工用品的。不是普通人就能得到的,纯度非常高。”
盛邵军把自己带来的硫磺样品放在了桌子上。
白荣蔚皱了一下眉头,突然想到马场墙外的化工厂,又适时的递了一个眼神给林鼎阔。
“还有关于这个根金条的事情,我想问问大帅,军饷里是不是已经彻查过,还有没有黄铜假冒的金条?”
“已经彻查了,有一些,但是数量不多,仅仅有半箱子,大约是三十斤。”
林鼎阔如实回答。
“和这个一模一样吗?”
盛邵军追问。
“确实一模一样,军备处的处长等会儿就过来,那半箱子黄铜也被抬过来。请盛警长移步。”
因为会议室过于的敞亮,所以勘验金条的事情就被放到了一旁的招待室里,盛邵军看着一旁战战兢兢的军备处卢处长,很明显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
早就听闻林鼎阔治军严格,这回出现这么大的纰漏,他这个军备处处长肯定是要干不下去了。
盛邵军把那个深紫色的木箱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码放整齐的金条,不过只有半箱子的数量。
“就是这箱子,已经全部都搜查过了,只有这箱子有问题。”
卢处长一边跟盛邵军说着话,一边紧张地时不时瞄着一旁冷着脸的林鼎阔。
盛邵军把物证口袋里的黄铜金条掏出来跟着里面的金条对比了一下,真的是一模一样。
“能从四五箱子军饷里把这箱子军饷下面的黄铜翻出来,两种可能一是内部人员,二是有人提前就知道这箱子里是假的,在搬入军备处之间就拿来了。”
盛邵军分析了一下。
“还有一种可能,这黄铜进箱子之前有人就拿到手了。”
林鼎阔蹲下身子,看着箱子里面的码放整齐的黄铜,他随手捡了一块掂在手里。
“少一块金条清点的人员都会发现的,而且也不能还码放的这么整齐,卢处长应该不会这么大意。”
“是是是,我们都是认真清点的,只不过对于金条的成色不会这么较真,这才被钻了空子。”
卢处长说的没错,这黄铜外面镀了一层金水,重量上没有区别,任谁也不会拿着刀子刮开细看里面的。
要不是当铺老板鸡贼,恐怕这个秘密也就这么被隐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