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冷意
“想要招降我,你不觉得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些了吗……”
华雄丝毫都不拖泥带水,惹得下方抬起头紧张关注战况的人们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面面相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本以为,华雄会跟皇甫牧来一场生死对决的龙争虎斗,打得天昏地暗乒乓作响,却不料双方居然没有发生争执……
“怎么回事?对方竟然是皇甫牧,华雄他……”
“总不会是华雄被皇甫牧吓傻了吧?”
经过了多日的异族侵略,整个西凉的建筑物并不多,可以说是挺少的,在许多地方都搭起了木棚和简简单单的土屋,无比拥挤,乱糟糟的一团,从高空中往下看,还能看到木棚上挂着不少衣服和脱水的树叶……二十万民众,就是居住在如此简陋的城市之中……
一路走来,皇甫牧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下面的街道上坍塌了大量的房子,砖瓦洒得到处都是,一些家具还随之倾斜在地面上,除此之外,在某些地方还出现了许多深坑,在其中不知埋葬着多少汉人的尸体。
“混乱的时代到来,对于上位者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直观的转变,但对于底层的人员来说,这却是令人悲恸的事态,没有人可以从其中走出,任何人,都将饱受异族的危害。”看着周边的情况,皇甫牧不觉得独自喃语道。
“西凉需要做出改变,要知道,现如今鲜卑在周边环绕,他们心中充满了浓郁的侵略,没有人可以从那种狂野到极致的侵略中逃出。”这时候,本是与华雄决一死战的时候,但皇甫牧却不由的对于这里产生了一点怜悯。
“我不知道大人是怎么想的,但是,鲜卑攻城在即,你为何一定要挑在这个时候来杀我,要知道,你这么做,除了能够让大人痛快,又有什么作用?”华雄叹了口气,眉宇之间有一丝惆怅,他肩膀上承担的是二十万幸存者的安慰,但真正换算到他手中却只能调动寥寥几万人,单凭他自己的实力,华雄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如若抉择的时候稍有差池,就可能会让数千数万人死于非命,所以他做事都必须瞻前顾后,深思熟虑。
“说的也是……”皇甫牧表示理解。
如果换个时候,皇甫牧一定会想着如何收服对方,但现在,时间不允许,留给皇甫牧的时间根本不多了。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到了这种时候,华雄竟然也没有喊打喊杀,反而如同聊天一般,与皇甫牧聊了起来。
“那些坍塌的房屋,是被鲜卑破坏的,他们就如同蝗虫一般,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第一时间就有数百人惨遭吞噬,等我赶赴现场的时候,他们已经都逃跑了,只能怨这里空气干燥,放把火都能燃烧。”
“独木难支啊,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够扛下抵抗鲜卑的重担,还请必要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我代表二十万幸存者送上最崇高的谢意。”
“嗯,再说吧。”
皇甫牧淡淡道,偶尔出手帮一次或许他还能办得到,可是,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他在崇阳县存在的问题也没有根本解决,哪里有太多的经历来照顾这边。
“皇甫牧,我只是希望你,能否将我的兵卒放了,毕竟,他们都是一群与鲜卑战斗的战士,我不希望他们死在汉人手中,毕竟,我们是袍泽兄弟!”华雄对皇甫牧拱了拱手,眼光有些复杂地看了看令他心惊胆战的对手。
“可以。”
皇甫牧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的战力开始逐渐退出,很显然,皇甫牧已然放弃了在这种时候杀戮这些士兵。
华雄松了口气,眉头却一颤颤的,脱口说道:“远来是客,我本该陪伴各位,但我们终究是没有半分缓和的余地,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下一辈子与阁下把酒言欢!”
点了点头,皇甫牧看向华雄的目光也相对柔和了许多。
要知道,自己现如今是何身份,说出来在南方这一片已然算是鼎鼎有名的存在,现在,华雄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还是有着一副决然的气势,对于他来说,忠诚代表一切,而且,他并没有感到恐惧,对于他来说,如何完成董卓的任务才是他当务之急。
只是,与董卓的心思不同,华雄的心思竟然全然放在了百姓的身上,想到这里,皇甫牧的脑袋就不由的有些增大。
他没有想到,华雄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杀还是不杀?
对于皇甫牧来说,这一刻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若是情况允许,我倒是可以给你一场造化!”默默看着华雄孤傲的身影,皇甫牧在心中默默说道。
只是,话虽然如此,但皇甫牧却始终没有将其说出来,毕竟,他也知道,无论说也不说,对于事情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华雄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改变立场吗?答案必然是否决的,所以,皇甫牧清楚,说与不说根本没有太大的差别。
看着华雄那坚毅的面庞,皇甫牧叹了一口气说道:“华雄,我承认今日之事是我做错了,但是,我皇甫牧做人,历来不忘初心,若不然你们对我赶尽杀绝,我也不会在今日来伏杀你,我可以像你保证,你死了,我会将鲜卑击退下去,不会让这里的百姓饱受异族的侵害!”说道这里,皇甫牧的眉头充满凝重,他清楚,一旦华雄死了,那么,这里的一切都将由自己掌握,而且,阻击鲜卑更是成为了重中之重的事态。
看到皇甫牧的表态,华雄的嘴角咧起了一丝微笑,与其他人不同,到了这种时候,华雄清楚自己的立场,可以说,在这场战斗之后,他甚至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所以,他必须做些什么,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这片土地沦为焦土,对于他来说,他乃是这里的守护者,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这里的人民少死一些,即便,他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