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医院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羽秋趴在床沿处睡着了,纤细的小手握着余裕那双裸露在外的苍白大手,睡的并不安然。
“裕哥哥,不要走,不要......”不安的呓语,说给窗外的月亮听,亦想说给病床上的他听。
较之病房内的静谧,病房外的过道因偶尔会有人走动,倒显得没那般清冷。
许璃刚踏进医院就冷着一张脸,面对他的低气压,为他带路的值班护士酝酿了一路,还是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直至到余裕的病房门外,望着那血淋淋的右手,护士才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帅哥,你手受伤了,需不需要去治疗室处理一下?”。
“不用”,淡漠的声音,似那只受伤的手不属于他般,那般不甚在意!
“可是帅哥,你这样我们是不能让你进病房的”护士有些犯难。
“我不进去”,男神的秒杀彻底让护士没了辙,只好无奈留下一句“帅哥,有事可以来值班室找我”后离开了。
静静在严密的玻璃窗前立了许久,许久之后,见羽秋未醒来,许璃便在对面医院为患者及家属提供的休息长排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眸微阖,奔波一夜,担忧的心落了下来,呼吸却有些不顺畅,胸口似被什么堵住一样,闷闷地......
脑海闪现着羽秋睡在余裕病床边的情景,一股醋意涌起,固执地不处理伤口,想要留下羽秋关心他的理由。
许璃知道这种做法有些幼稚,可自从爱上羽秋后,他的理智便开始呈现递减的趋势,以致现在遇到和她相关的事情,他再也做不到最初的那般云淡风轻。
夜晚,深秋的寒意似无孔不入开始侵占他每一处肌肤,仅着一白色套头毛衣是无法抵御这股寒意,身体急不可擦瑟缩一下,许璃仍却固执地选择了继续等待,等待伤口流淌的血液开始凝固,等待她一个关切的眼神......
翌日大早,醒来后,身体有些酥麻,羽秋起身走去病房,准备活动活动筋骨,顺便梳洗一下,岂料门打开那一刻眼中竟出现了许璃的身影。
“璃”以为出现了幻觉,羽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没想到那抹身影在眼中却变得越发清晰,羽秋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神是活的。
“璃,你是来找我的吗?”话刚出口,羽秋懊恼不已,心里暗骂她的智商。
“你说呢?”不免有些好笑,许璃朝羽秋走近了些。
唇角微微扬起,笑容如夏花般在脸上绚烂绽放,他的笑依旧那般耀眼,羽秋突然觉得她好可恶,这么美好,一心一意爱着她的男子,她怎忍心去伤害?
“璃,对不起”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扑在许璃怀中哭了起来。
面对羽秋的道歉,许璃有些意外,不过这于他来说已足够了,尽管羽秋没发现他受伤的手!
“傻瓜”轻抚着羽秋的发丝,柔声安慰道。
这便是羽秋在许璃心中的地位,一句道歉便可消散他心中不快,一滴眼泪便能唤起他所有的温柔......
“别哭,余裕会好起来的”许璃误以为羽秋的眼泪是为余裕而流,强忍下心中微起的醋意安慰道。
却不知这话让羽秋更为愧疚,“璃,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心里默补一句,“好到让我不忍去伤害”。
“我的宝贝,我不对她好对谁好?”充满质感的声音带着温暖冲破耳膜蔓延到心间,泪水如决堤的河水开始变得汹涌。
“不哭好不好?”羽秋的反应让许璃变得慌乱,习惯性抬起右手替羽秋擦掉泪水。
毛衣上的鲜红经过一夜寒意的浸染已变得干涸,此刻在泪水的滋染下如含苞的玫瑰般盛放了开来,一片鲜红印入眼帘,被泪珠隔着显得有些模糊。
“璃,你的手?”羽秋抬起手随意擦了擦眼泪,凝望着那双血红的右手,心瞬间如被刀割般难受,这种痛与看着余裕静躺在地毯上,以为他将永远离去时的难受截然不同。
似一种连接到生命的源头,仿若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痛感,嘭,突然脑海有一根绷紧已久的弦断开了。
余裕与许璃,在她心中孰轻孰重,其实她早已有了答案,却没有这一刻这般清晰!
羽秋突然明白现在的余裕对她或许并没有那么深爱,或许只是一种年少时便已扎根的执念,或许只是如曾经的她那般自欺欺人罢了......
“跟我走”回过神来,再看着那只“血淋淋”的手,羽秋生气了,对许璃总让她这么心疼生气了。
察觉到羽秋的怒意,许大男神乖乖跟着她走了,只要羽秋还在意他,她想怎样对他都可以,自从认定羽秋便是他一直等待的那个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时,他便许了她如此特权!
......
“年轻人,已经成年了吧?”
“嗯”
“那怎么还像小孩似地不爱惜自己的手呢?”老医师看着许璃那双有些“面目全非”的手忍不住数落道,老医师是医院出了名的唠叨医师,不巧今日被许大男神遇到了。
清理包扎的全程羽秋都陪同着,自是将老医师数落许璃这一幕看了个全。许璃像一个犯错的小孩被老医师这个训导主任训话,羽秋全程憋笑,踏出治疗室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见羽秋这般没良心嘲笑他,本就不好看的俊脸此刻如泼了墨似地黑,这么一副想吃人的模样可吓跑了不少楼道里想要上前搭讪的女子。
面对生了一副如此俊美皮囊的许大男神,还是会有那么些“勇敢无畏”的迷妹存在。
“帅哥,你手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啊?我很会煲汤的,要不你给我个联系方式,赶明我煲好了给你送过去”女子这般直接,惊呆了一旁大笑的羽秋,笑容霎时僵在了脸上。
“我不喝汤”淡漠直接的话语,瞬间让女子好一个尴尬了得。似压抑了太久,羽秋今日心情特别好,再次见证许大男神的秒杀,无良地笑了出来。
这一笑,可惹怒了一旁受伤的女子。
“我说你这女的心怎么这么歹毒,帅哥受伤了你还笑的出来”女子将视线转移,对着羽秋数落道。
羽秋本有些小愧疚,听完女子的话后不禁无比汗颜,谁规定帅哥受伤她就不能笑了,这逻辑她真的是想给跪了。
“如果受伤能让她大笑,我愿为她伤痕累累”话落,完好的左手,牵起呆愣的羽秋离开了人群集中区。
徒留一脸尴尬的女子和一旁倒吸一口凉气,羡慕嫉妒到极点的吃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