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江棠给周治递了个眼神又摇摇头,然后跟着秦笑宜走进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可周治也没走远,开着他那辆回头率极高的红色跑车等在楼下,引得来往的路人纷纷行去注目礼。
江棠和秦笑宜两个人坐下来点了饮料也注意到窗外这一幕,江棠一时有些头大。
她这两年好不容易维持了低调的好名声,怕是又要毁于一旦了。
秦笑宜却没心肝地也跟着凑热闹。
“江小姐可真是受欢迎呢,不知道所有追求者里你最满意哪一个呢?”
江棠一时有些恼了,口不择言道。
“你们夫妻俩可真是有意思,我和你们界限已经划得够清楚了,非得没完没了地纠缠我吗?”
秦笑宜收回眼神,托腮对着江棠笑。
“哎呦,火气别那么大嘛。”
正当秦笑宜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咖啡厅的侍应生轻巧地托着饮料走了过来。他微微侧头,倾听着秦笑宜的言语,然后不动声色地投来一道目光,细细地打量着江棠。
江棠见状收敛了不满的神色,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搅动咖啡。
秦笑宜看着侍应生走远,品了一口咖啡才幽幽地开口。
“其实也没有分得那么清楚,这不是港城的新公司第一时间都要换上你的最新应援吗?”
江棠深吸了口气,心中满是郁闷和不解。秦笑宜的这番举动,实在令她难以理解,从各种角度去解读都捉摸不透其背后的用意。
她若是介意自己和晋司诩的关系又为什么同意晋氏还这么宣传自己,还态度亲切地接近自己,但若是完全不在乎又何必来招惹自己。
江棠实在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干脆开门见山地问。
“秦小姐到底有何贵干?”
对面的秦笑宜还是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耳垂上挂着的白玉耳环也纹丝不动。
“我就是好奇刚刚那个问题,如果你有更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了。”
一束火焰熊熊地烧到江棠的颅顶,她很想甩脸走人。
哪有女人对着老公的前女友死缠烂打,逼问人家还喜不喜欢自己老公的。
可她也不善于撒谎,转了个弯回答:“秦小姐你过界了,我目前只想专注事业。”
秦笑宜立马领悟到她的言外之意,食指虚撑住太阳穴,饶有兴味地盯着江棠笑。
“哦,那就是还没遇到更喜欢的人嘛,那这不是巧了吗?”
就算江棠脾气再好再有教养,她也很想骂一句,这人有病吧。
她实在应付不下去,冷冷起身:“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可秦笑宜却轻轻拉住她的手腕,用不大的声音说了一句让江棠几乎错乱的话。
“其实我和他根本就没有结婚。”
江棠猛地回头,察觉到自己失态又有些慌乱,秦笑宜却游刃有余地缓缓升起双手,白玉一般的十指空空如也。
“你不会都没敢看那个海报上,我们也没有婚戒吧。”
江棠愣在原地,曾经的戒指触感此时又重新缠绕上她的无名指,直至将她的心也紧紧箍住。
可她仍然不敢相信:“那又能说明什么?”
秦笑宜收回双手,交叠着托住下巴,满不在乎道。
“起码可以说明,他根本不爱我,我也不在乎他。”
这话说得好像是两个陌生人,江棠犹疑地看着她的脸,听她继续说道。
“我可听他外公和舅舅说,他妈妈留下了可多首饰呢,我都没见过,都在你那儿吧。”
江棠被她拉坐下,皱着眉反驳。
“我都还给他了。”
“那就是他真的给过你了。”
江棠立马睁大眼睛,有些防备。
秦笑宜抬起一只手上下晃了晃,安抚般地开口。
“别紧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她这样的说话弄得江棠很是难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有些烦躁。
“你到底要干嘛?”
秦笑宜深不见底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没半点开玩笑的神色:“我想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可能。”
“没可能。”
江棠完全没有在乎自己听见这句话的心情和情绪,只是瞬间出于意识最深处的自然反应,一口回绝。
说完才发现自己有些颤抖。
秦笑宜眨了眨眼睛:“啊,别这么绝情嘛,他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呢。”
江棠觉得面上有些烧,不是出于什么少女心思的羞涩,而是感觉被羞辱的难堪。
她多久没有被人如此奚落,心底越发不平静,表情阴沉得有些吓人。
“秦小姐,我是个人,不是什么物件,如今也不需要依附着谁讨生活,不是可以随意驱使的,请你放尊重一点。”
也许是她的话太过严肃,秦笑宜也慢慢敛了笑意,没了笑容的脸上终于可以看出当权者的威严。
“江棠,我也是认真的。”
“呵。”
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江棠轻笑出声。
她认真什么,认真地和别的女人讨论自己名义上的老公的归属?
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的声音也越发冷淡:“我是人,晋司诩也是人,别人的事秦小姐还是不要随意插手的好。”
秦笑宜是家里娇养出来的,从小在交际场上没吃过亏,一张笑脸软硬通吃,从来没谁这么下过她面子。
她气得几乎要拍桌,可念及自己的大事还是保持平静地和江棠说话,一口银牙暗暗地用劲。
“我和晋司诩的假夫妻不可能做一辈子,你就没想过回到他身边去,你难道忍心他下半辈子就这么孤苦伶仃。”
江棠鼻子里哼出一声:“我不过出国两年他就和你在一起了,谁会信他能自己过一辈子。”
秦笑宜立马察觉到有戏,继续好声好气地劝:“他当年是有苦衷的。”
江棠别过脸去:“什么苦衷也不干我事。”
虽然说的是晋司诩灰暗的往事,可秦笑宜的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喜色。
“当年他外公重病情况不明,局势动荡,何群又刚被扶上去,公司也出了问题,内忧外患啊。”
“他可以不听外公舅舅的话,不在乎他们的看法。但是何群是他一起长大的血肉相连的兄弟啊,一家子危在旦夕,他不能不管吧。”
秦笑宜说了一通,嘴都说干了,却见江棠不为所动地盯着她看,声音冷冰冰的。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