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贼,快快交出藏图,不然有你好看的!”
棕色麻衣的男子古灵精怪,做了个鬼脸,一跃而下,便溜得不见人影。
层峦叠嶂的山脉中罕见的一马平川,两个身披虎皮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再往前就是钟鼓楼了,南陌阁的领地。”
年长的男人啐了一口,“好一个经商世家,空域不待,贪图秘宝,其魔爪竟伸向我阴域,妄想分一杯羹?做梦!”
随即唤出一张幡旗,倒插于地。
“至于那小贼,先放他一马,还有半旬,宝地便开启,老子不信他不出来。”
……
古苍舟行驶了三天三夜,终是目及阴域的影子。
明是午时,阵阵阴风乍起,阴气逼人,睡迷糊的东方可倾哆嗦了一下,问道:“咋还没到啊。”
蒙蒙细雨,雾气缭绕,悠扬钟声,长鸣远逝,一个头戴羽冠的中年男人等候多时。
“在下钟鼓楼的大祭司——枯灯,恭迎苍穹学院的诸位大驾光临。”
蓝若馨鞠了一躬,道:“在下蓝若馨,枯灯大祭司有礼了。”
枯灯以微笑掩面。
“闻名不如见面,集容颜与天姿于一体,蓝姑娘愿来此偏僻地,真是我南陌阁的一大幸事。”
“大祭司言重了,若非少阁主的邀约,我等怎能来贵地一行。”
“哈哈哈。”
枯灯手臂前倾,“素斋宴已就绪,诸位,请入席吧。”
“有吃的!”
东方可倾一舔嘴角哈喇子,如猛虎下山一般,精神抖擞。
邱灵衫在后方偷笑,
白宇捂着脸,“丢脸丢大发了。”
唯有一旁的芷柔脸色晦暗,闷不作声。
梦幽轩的素斋宴是钟鼓楼招待贵客的场所,钟鼓楼本是阴域的一处荒凉平原,有些许部落,门阀在此扎根,南陌阁以重金购得,并任命三位大祭司为掌权者,意欲建立阴域第五霸主。
可强龙难压地头蛇,初来乍到,人不生,地不熟,想要站稳脚跟,立足于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天时地利,恰逢秘宝入世,南陌阁便想借此契机,一展钟鼓楼的实力,为此特地召集稍有名气的势力前来一聚,合力商议秘宝一事。
“啧啧,刀鬼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七里寨待得不安稳?”
刀鬼,鬼刀门的当代宗主,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横肉上的一条刀疤甚是醒目,
“白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莫非钱老儿你只是来瞅一眼见见世面的?”
现世的真人往往是名门望族的客卿,暗中的守护者,世人皆梦寐以求的美誉。
至于不入流的门阀钱家,钱真人一名是自诩还是他封就不得而知了。
钱真人挺着大圆肚子,道:“本真人也不是吝啬的主,既然有宝藏出土,必是一场天灾,身为有志之士怎可袖手旁观?”
“哼,整天歪门邪理一套一套的,我看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
铿锵有力的步伐夺门而来。
“这不是赫赫有名的血手屠夫——万老汉吗?单枪匹马腻了,改行跟团了?”
粗重的鼻息,万老汉一脸的不屑,
“屁话真多。”
“三位,少阁主请你们可不是来拌嘴的,莫要忘了自身的职责。”
钱真人憨厚一笑,两侧的颧骨都笑出来了,
“枯灯大祭司教训的是,咱们三就是来向你汇报的。”
枯灯嘴角一抖,“是埋骨之地传来的?”
“正是。”
“那先搁置一旁。”枯灯余光轻瞟,道:“我身旁的几位就是苍穹域的天骄,千里迢迢前来此地共商俘获秘宝一事。”
刀鬼桀桀一笑,“苍穹域?那弹丸之地的天骄有何用?”
乍一眼,一个个细皮嫩肉,纤细柔弱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厮杀的好手,自然而然会惹起异议。
“的确,老鬼所言非假,且不说埋骨之地的那些东西,单是殷墟四霸的子弟,边境后人,皆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倒是万老汉的大眼珠子炯炯有神,耐心打量着白宇一行人。
赤裸裸的轻视,苍穹儿女岂有不战而屈人之士,热血于胸腔沸腾,悄然间,背后之剑已然傍身,一声令下,即可取他人首级。
“三匹逞口能的老骥,也妄想志在千里?痴人说梦。”
芷柔冷淡道。
刀鬼的鬼刀已出鞘,泛着阴冷的刀光,
“小妮子,积点口德,不然哪一天遭了殃,有苦……说不出。”
身后的一群小喽啰“嘿嘿”笑个不停。
“肮脏。”
霎时,两方剑拔弩张,气氛紧迫起来。
枯灯双手合一,掌心相向,平和的语气,“行了,得过且过吧,非不共戴天的仇人,又何必因三言两语而分外眼红。”
“钱真人,到你了。”
钱真人作古正经道:“据我钱门子弟的线报,八方人士都来齐了,天时地利已失,更有传言道,汨罗门足足祭出六面鬼森幡坐镇,形势相当不妙。”
刀鬼怔了一惊,
“看来那群小兔崽子是势在必得,我等此行凶多吉少啊。”
“那……恐怕要让刀叔失望了。”
忽的,一个灰不溜秋,棕色麻衣的男子现身。
枯灯缓言道:“小姜,你来得正好。”
“姜子逸,盗窃的小毛头,他怎么也来了?”
钱真人暗地碎碎念道。
姜子逸眨了眨眼,懒洋洋道:“就在不久前,齐梁山的那二傻子为了逮我布下了第七面鬼森幡。”
“逮你个小娃子有何用?”
年龄尚小的姜子逸,似乎童心未泯,仰着头转了两圈,一脸的骄傲,
“还不是由于我手中的藏图,见利起杀心。”
刀鬼狰狞的面色变化不定,
“可……可是埋骨之地的?”
“嗯哼。”
啧啧,这么大块肥肉近在咫尺,不禁有些动容。
姜子逸一个狡猾的转身,硬气道:“诶,不是我姜少小气,却是少阁主的主意,在座的只有一人可观摩。”
刀鬼的牙口嗡嗡作响,
“谁?”
轻佻的目光投向白宇的方向,
“可不就是白宇少爷么?”
说着,身子微靠白宇,唇角一斜,格外的轻声细语。
“哦不,还是该称呼你为……南褚王界,罗天孤守之一的……暗夜?”
“噔噔”
心脉在抽搐,白宇的面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