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隔空之音顿了片刻,“这是我们宗门世代相传的秘闻,诸位大可一听,是真是假就无法考量了。”
众人心头如巨锤一震,此秘宝若真是昔日的镇荒鼎,那此行岂不是凶多吉少。
东方可倾的身子骨已然蜷缩在了人群之后,打退堂鼓的意味甚浓。
周坤安抚道:“诸位不必担心,此次秘宝之行无天地禁制,你若想走,随时皆可离去。”
转而又道:“在场的年轻人占多数,此行更是一次绝佳的历练,与阴域各势力交锋,身为一个修士这不应是梦寐以求的机会吗?莫非你等不敢应战?若真是如此,算我周家眼拙高看你等了。”
潜移默化中,融教唆与劝诫于一体,口头功夫甚是了得。
极个别傻子特别容易上头,
姜子逸板着脸,邪笑道:“老头你瞧不起谁呢?一通胡话就想让我们不战而逃,自个独享秘宝,啧啧,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妙啊。”
白宇望着他得瑟的嘴脸,真想从背后踹他一脚,这小子的脑袋被驴踢了吧,怎么能蠢成这个样子。
冷清的灏天宫回响着姜子逸的傻笑声,不经意间似乎缓解了忐忑不安的氛围。
苏子媚纤手托着下颚,双目含情似的,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任寨主的大眼珠子一晃,竟也知晓其中含意,双臂抱胸,站在角落不作声。
众人大多是三分无奈一分同情,可笑又可气。
南陌阁的高深莫测在他一顿反驳之下,颜面尽失。
兀的,有线人来报,彻底打破了灏天宫的安宁。
话音微弱却刺耳,
“埋骨之地,百亩荒芜下陷,似有墟地入世。”
“何墟?”
“武王墟。”
武王,诸葛姓氏,其存在的年代更为久远,需追溯至上古之前,远古时期。
其生性多疑多智,痴迷于钻研旁门左道,传说弱冠之年,自创的奇门遁甲一道可通鬼神,无所不能,其平生最为厌恶的便是皮肉之劳苦,炼体之繁重,因而常受风寒困扰,得疮伤,后不幸死于病魔缠身。
“奇门……遁甲?”
白宇暗中思忖。
周坤意味深长道:“诸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周某人在此希冀诸位凯旋而归。”
……
埋骨之地,一片混乱,不少势力在此埋伏已久,武王墟入世的下一刻,暴动便开始了,百人大战,不死不休。
“五湖寨,四海寨都已音讯全无,邬首寨的人有何动静?”
“三个时辰了,只有时不时的器具碰撞声。”
“器具?那群无礼之徒莫非是想独吞?”
“我看不像,十有八九是葬身在墟地了。”
钟鼓楼和弄玉堂相继抵达。
“怎么不见蓝姨?”
芷柔顿了两息,依旧漫不经心道:“她似乎有什么要紧事,离去已经有半旬了。”
同为异盟人,白宇也不再多问,心中自有数。
步行三里路,尸首遍野,烧焦的兽皮,掉落的花纹服饰,折断的剑柄,碎裂的刀把,争斗的激烈一览无余。
不远处堆积如山的阴云煞是可怖,若不出所料,其下方便是武王墟的入口。
“埋骨之地的阴煞气,足以通天。”
只见十多个手持铁锤的汉子齐齐围剿一个刀疤男子。
“关刀鬼,你个天杀的,一日入我齐梁,终身是我寨中人,你他妈都干了什么事?
烧了七里寨,杀光斋里人,夺走一寨之宝,试问我齐梁可曾亏待过你!”
刀鬼的双臂已残,骨肉分离,瘀血不断外流,口中紧咬着那把血红鬼刀,宛如一只刚从炼狱爬出的厉鬼。
“大哥,这有什么好问的,那厮入我齐梁就是心怀鬼胎,今日咱哥三就拿着他的项上人头回去祭拜死去的弟兄。”
另一个矮小男子阴森一笑,
“听说汨罗门高价悬赏他的人头,啧,说不定手脚在黑市也能卖个好价钱。”
不知是闻及五马分尸,还是什么,刀鬼的双目瞬间充血,怒目圆睁。
“噌”
数只闪烁寒芒的飞镖破空而来,
血肉横飞,鬼刀坠地。
“咚”
飞镖上沾有剧毒,一息间,腐蚀殆尽,光秃秃的白骨,双臂落地。
凄厉至极的嘶叫声,惨绝人寰。
几乎是挤出的最后一口气,
“齐梁……七里寨……你们这群败类和老子说这些?”
气急攻心,逆血喷出,
“你们灭我鬼刀门的时候,何曾想过我是你齐梁之人,我是你七里寨的一子?”
“烧我鬼刀门,杀我鬼刀人,抢我刀门绝刀,掠我刀门财宝功法,到头来反而问我为何背叛齐梁?不愧是土匪山,阴域的耻辱!”
为首男人的张得嘴巴都合不拢,“关刀鬼,这可怨不得我们,若不是你与汨罗门的贼子勾结,干了那些埋尸的肮脏事,我们怎么驱逐你,灭你鬼刀门?”
喉咙溢血,沙哑的笑声在这一刻顿显苍白无力。
“汨……罗……门?老子恨不得一刀砍死那任老贼,奸杀我妻儿的血海深仇,老子……会同他勾结?让老子死都不可能!”
领头男有些茫然,这与他所知全然不符,他乃堂堂正正的齐梁男儿,外人的偏见无所畏惧,只要他行的正坐的直,问心无愧就足矣。
侧目瞥了眼矮小男子,那小人得势般的丑恶嘴脸,一目了然,心头冒出一个念想,似乎有了答案。
直言道:“关老鬼,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走吧,带着这些追随你的弟子,走吧。”
刀鬼凸起的眼珠死死盯着,
“大哥,你……”
猛地打断道:“不必多问,我自有决断。”
矮小男子沉住气,口头上爽快地答应,可贪婪的目光从未移过半步。
到嘴边的鸭子岂有放飞的道理?
不如先斩后奏。
刀鬼转身的刹那,一柄刻有术纹的匕首刺向其心口。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的小喽啰话在口中却来不及说出,眼睁睁望着那匕首刺向刀鬼背脊。
“蹭蹭蹭”
从天而落三柄利剑挡住了匕首的去路,
一剑雷光万丈,一玉剑铿锵有力,一木剑稳重厚实。
“哪来的野小子?”
“枯灯大师所言果真不是胡说,以多欺少,齐梁山的都是卑鄙小人。”
白宇调侃道:“一群野蛮人。”
瞬息间,汹涌雷光掠过,三人的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崭新的血口。
“何人敢与我一战?”
磅礴如海的雷霆剑气意欲吞没一切,
是东方可倾,不,是手中执剑的东方可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