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溪”
蕴含意境的一式,弱肉强食的世间,这是一个强者的宣言。
意境之流的攻击与灵变相似,但又远远胜于灵变,一种世人难以捉摸的层次,至少如今是这样。
面具男子静悄悄地看着,似乎有所触动,失神了几息,黯淡的眸子再度睁开,隐隐有股炽热的火焰在灼烧。
袖口一拂,双手抱合,风驰电掣的结印让人叹为观止,清风徐来,尘土飞扬,云卷云舒。
面具男子的身后一个鸿大的黑影忽隐忽现,仅凭轮廓,依稀辨认出是一座宫殿。
琉璃黛瓦堆砌而成的存在,乍一看,飞阁流丹,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屹立于万千繁华盛景之中而不倒。
“噌”
一股淡淡的紫芒在蔓延,逐步包裹了宫殿的上上下下,不泄露一丝风声。
在旁人看来,仿佛一息之间拔地而起的神圣之殿。
心底不禁油然而生憧憬之意。
“那座天降的大殿莫非是传说中的神宫?”
“不知,只不过光是瞄了一眼,我就忍不住跪地。”
“幻术?”楚云警惕着四周的动向,生怕面具男给予致命一击。
话虽如此,也难掩似曾相识的感觉。
面具男子凝神视之,结印的双手未曾停下。
一砖一瓦,一墙一梁,一屋一柱,细微至屋脊上的仙人走兽的纹路,大到浮空的宫殿,几乎是一气呵成。
黄日洪察觉到端倪,道,
“灵力化形的宫殿怎会有这般气势?嘶……隐隐约约的朦胧感,宛若于虚无中崛起的古物。”
顿了一下,
“虚无?莫非是那虚实相生一境?可……实在何地?”
楚云继承的是二派中的云之一派,波谲云诡,看似毫不起眼的云雾实则蕴含着玄妙的多端变化,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往往出其不意。
悬空的宫殿依旧持续壮大,足以比肩青云殿,
“不能再这么放任它下去了。”
细长而微薄的剑刃,时不时透着淡淡寒光,料峭的锋芒恰似刃如秋霜。
“三字青诀紫云苍狗”
此一剑明刚刚出鞘,一息之仿佛纵横千万里。
“那是花语阁天价购得的秘法——比翼诀!”
湛蓝的天空风云变幻,轻飘飘的云朵似浸染了墨水,堪比铅重,比炭黑,阴郁地滴出水来。
“瑟瑟”
阴风驶过,左芸剑柄处一个凹槽白中透红,紫电青云缠绕剑刃,巨大的摩擦粉碎声,猛然轰击浮空宫殿,
耀眼紫芒似乎吞没了整片青空,以及那座威武如巨人般的宫殿。
“来的好!”
面具男子难掩此时的喜悦,念头一动,话语便脱口而出,略显嘶哑。
楚云冷峻的面容微微一抖,轻蔑不已。
殊不知楚云引以为豪的一击,正成了这画龙点睛的一笔。
趋近完美的一座宫殿唯一的缺憾便是死气沉沉,无生灵的气息,而这突如其来的紫电青云无疑是雪中送炭。
这宫殿……它活了!
青云缭绕,紫电激荡,那浮于栋梁之上的仙人走兽似乎复苏过来,仙风道骨的老者凝视着天的彼岸,手中藤杖一震,翻江倒海,忽的,妖风大作,那囚禁于地牢,伤横累累的雕龙也躁动不安,怨恨的眼神转向楚云。
“这……便是实?”
黄日洪颤声道,望着呆滞在那的楚云,大呼,“云儿,快闪开!”
惊慌失措中,喉中的苦水还未下咽,仅凭楚云他一个小小少年怎反应的过来?
危机时分,
风起,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一掌荡平山川,一拳威慑四海,什么仙山琼楼,什么妖风雕龙,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一切都将沦为阶下囚,化为乌有。
“父……亲?”
楚云迟钝道。
“殿主!是殿主回来了!我们得救了!”
“尊主。”
来者正是青云殿殿主楚擎天!
那冰冷且深邃的双目,仿佛能透过面具看到他的容貌。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一股不同于凡尘的气息爆发开来,楚擎天浮空直上,天境王者的锋芒锐不可遮。
黄日洪轻声道:“已经有多久不曾见过尊主出手了,不知又入了何境?”
楚擎天不再多语,气沉于心,恍然间,一副绝尘的姿态,傲世群雄,睥睨万物,仿佛此时此刻他便是当世青云,供众人瞻仰,祷告的神明,他既是天命眷属,亦无敌世间。
微微一睁,
一眼,
山河破碎,瓦砾横飞,浩大宫殿荡然无存。
“噗呲”
血溅三尺成血雾,五息后,面具男子依旧遭受反噬之力,足足倒退了十余丈,
见状,黄日洪竭力嘶叫道:“青云众听令,活捉面具人!”
霎时,众人铁蹄震地而动,一片乌烟瘴气,
兀的,诡谲的紫烟再起,逐步覆盖整个青云殿。
楚云愤恨的目光与面具男子的双眸相遇,只是短短的一刹那,
还未顾得及思索,面具男子独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以及一声轻微的响声。
半柱香功夫后,玄兵一行人无功而返,
“报,三庄,四殿皆找不到面具人。”
为首的地境统领怒斥道,
“找,给老子继续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找到他!”
“是!”
楚云调整生息,轻声问道:“长孙长老,有何结果?”
年过半百的老者皱皱眉,抚了抚长须,
“不瞒少主,老朽灵识感知一法修炼了数十载,从未遇到今日的奇状,由微及大,诺大的青云殿老朽都搜了个遍,不仅无果,反而心生一股深陷其中的挫败感。”
忌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楚云只是远远看几眼楚擎天,“空有一腔强者的抱负,到头来,我果真还是弱者!”
风过,雾散,
传来一声脆响,“禀告少主,小的在紫雾中寻到一物,似乎是有人遗落此地。”
说着,递来一块刻有紫印的木牌。
楚云目光飘忽,苦苦思索,直至那道妖异的紫芒逐渐泛滥。
一声惊呼,“青云令。”
倏的,楚云的脑海浮现廖廖几人,嘴角略微麻木,“云辰他可在右茗庄?”
那护卫一愣,随即回答道:“禀告少主,离开许久了。”
回首瞥了楚擎天一眼,不容置疑的语气,寒声道:“玄兵听令,启程,古苍幽渊!”
……
古苍幽渊,
面对玺印的苦苦哀求,白宇只可心无旁骛,耐心倾听,为此折腾了好一会。
“天罡玺印,一个灵物历经了沧桑与劫难,那份衷心却一尘不变,重情重义,哎,真是……好生羡慕啊。”
白宇迟疑了几息,左右张望,“莫非是我多虑了,怎么这道越走越黑了,还看不到头,这与玺印所言简直背道而驰啊。”